2010年国庆前夕,葫芦岛市编排的大型神话歌舞剧《虹螺女》如同一朵奇葩,在省城第八届艺术节上竞先绽放,金光溢彩璀璨了沈城。
说《虹螺女》是一朵奇葩,一点都不为过。这不仅仅因为它是我市建市以来专业艺术团体首次排演的专业剧目,填补了我市专业剧目的空白,更为重要的是它是我们这个小城第一次以“山海神韵”的容颜笑对世人,从而更改了人们先前的“葫芦印象”,摒除了原有的那种狭窄的局限的表层认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广阔的高雅的深远的厚重的辽西地域元素和文化内涵。
《虹螺女》的舞美设计很有特点,可谓实景清而空景观。如第一场戏的开场,舞台布景如同一幅悬挂的壁画,气韵流动,周回曲折。低沉悲壮的乐声响起,淡淡的烟雾缭绕了高低错落的远山,交错的光束穿越烟雾,映射出远山近海的凝重深邃与神秘,一群面色黝黑、衣衫褴褛的百姓在族长的带领下,虔诚地跳起了祈祷海神的祭祀舞……这些声、光、景、象的空间元素组合在一起,颇有穿越时空之感,观众的视觉一下子被拉回了上古时代。
数峰蕴藉,粗犷的线条、低回的声韵、沉缓的节奏、厚重的气氛……一种旷远的空间距离把龟裂的大地和枯萎的生命纳进了一种美的形象,可这却是一种撕裂的揭露的残缺美,它让人看到了人性荒凉的极致,进而烘托了剧中人物的凄惨命运。这段舞台布景有借景也有对景,大中有小,小中见大,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或藏或露,或浅或深,给人一种澈透灵魂的安慰和惺惺的微妙的领悟。
剧中人物服饰的色彩和款式令人耳目一新。乍看有些戏剧化,但当你仔细端详地时候,你会发现这些服饰里有太多流行元素,比如虹螺女内紧外松的彩带服饰、旱魃的紫色调形象服饰与绿螺秀等仙子服饰配饰等。正是因为设计者的这一别具匠心,使得这部歌舞剧的服饰给观众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剧中音乐形象的主体结构严谨、主题鲜明,声乐色彩明亮,尤其是那两段“呜哇堂”的童声对唱,给人留下挥之不去的记忆。在这部作品中,龙王和旱魃的唱腔设计形象逼真,字字珠玑,句句琅琅,美不胜收。对于虹螺女、毛亮、毛母等人的唱段,可能由于一些不得已的因素,音乐旋律略显压抑,声乐色彩略差一点,但整场音乐与舞蹈的结合,可谓交融自如,情绪弥漫、形神若揭。
该剧还有一个亮点,那就是全剧没用一句道白,而是用音乐和舞蹈贯穿始终。该剧的第一场戏,开头是一段旋律低沉的咏叹调,与之相呼应的是一段很长的古典祭祀舞。悲愤凄婉的旋律,哀怨虔诚的神情,酿跄蹒跚的舞姿……舞乐相伴、韵律融和,能空能舍能深能实,真可谓蓄势勃发,能量冲天。从这个流动的画面里,观众不仅读懂了旱灾给村民们带来的巨大痛苦,还读懂了这些人渴望降雨的迫切心情。剧中在音乐方面多次用了咏叹调和宣叙调,还安排了大量的重唱、合唱、序曲、间奏曲等,无不凸显了整体浑然、个体异同的歌舞剧的风格。
给我印象最深的除了这段古典舞蹈之外,还有第三场戏中毛亮与虹螺成亲的那段民族舞,导演不露痕迹地把热烈奔放的、自由时尚的的现代元素嵌入其中,这是一种深层境界的创构。通过一群年青的小伙和姑娘的热情洋溢的肢体语言,不仅表达了年青人对自由和爱情的一种强烈渴望和向往,也表达了人们对勇敢正义、美丽善良的人格崇尚与人生祝福。在这段舞蹈中,导演将浪漫主义的诉求倾注于生命音乐的奔放表现里,进而表达出了一种生命、旋动、力和热情的舞蹈精神。
真境逼而神境生,是这部作品最大的靓点。演员通过舞蹈或歌唱的方式,灵活地运用了表演程式和手法,逼真地表达了人物的内心情感和行动,如龙王的扮演者段曾在很多细节上拿捏得很到位。在龙王得知虹螺出海时的那场戏中,演员段曾用踱步、甩手和呵斥这三个洗炼而又典型的动作,表达了龙王这个人物的性格和心理:一是在突发事件面前,龙王和常人一样会焦虑会纠结会无措;二是作为王者所特有的一种长官意识。尽管他的内心非常疼爱虹螺,可他同样不能忍受虹螺的忤逆,因为王者是不容侵犯的。另外,在虹螺女肯求龙王镇压旱魃为人间降雨的那场戏里,段曾对一些细节的处理也很精彩,比如当龙王不小心说走了嘴时,段曾用闪烁其词表达了龙王的慌乱情绪,用欲言又止表达出龙王内心的痛苦、争扎和矛盾心理。
在这部作品中,除了龙王的扮演者段曾表现出色外,旱魃的扮演演者(田松)的表演得也非常精彩。比如第二场的开场,旱魃回答虹螺的问话时的那段独唱,田松处理得就特别好。她用足以洞穿山石的透亮嗓音,外加眉峰上挑、杏眼怒瞪和愤怒的甩袖这些肢体语言,把一个表面叛逆内心凄凉无助的反派人物活生生地呈现给了观众。另外,在毛亮被旱魃用铁链捆绑起来的那场戏里,田松在众妖面前的那阵放肆地狂笑,和对毛亮求爱时的那段皮笑肉不笑地挑逗,这两个动作表演很有创意,把这个人物灵魂深处里的东西挖掘了出来,让人看了特别受震撼,同时还给人以家庭伦理和人性意识的思考。
应该说,《虹螺女》中第一号女人公的配置非常成功,演员马东月具有一种原生态的美,她眼里有纯真的东西,这与《虹螺女》这部歌舞剧所要表达的东西非常吻合。如果她能更好地把握人物内心情感的变化,情感表达更趋于自然到位,那么这个角色就更加光彩夺目了。剧中的毛母、龙太子等人也有同样的欠缺。对于我们这些还很“年青”的演员们来说,能独立演排这样一场大型的歌舞剧,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况且还表现出如此高的艺术禀赋来,就更加难得了。在这部歌舞剧中,表演出色的还有马璐瑾(毛亮的扮演者)和魏恩杰(族长的扮演者)。
《虹螺女》中的武戏部分略显薄弱,比如在虹螺女、毛亮和旱魃的对场打斗中,武戏的情节过少,不够逼真,使剧情的趣味性和真实性打了折扣,但这个遗憾是无法避免的。因为这部作品编排的时间太短太短,我们的演员又不是科班出身,再加上武戏并非一日之功,所以这只能算是个不算遗憾的遗憾吧。我觉得演戏跟做人一样,只有不断地摔打,才能慢慢地走向成熟。
《虹螺女》这部歌舞剧的成功演出,让我们市民看到了这个年青团队的艺术实力和勃勃生机,彰显出我市文化内涵与社会底蕴的渗透力和未来发展的扩张力,因此,歌舞剧《虹螺女》无疑是我市文化兴市、艺术兴市的一张亮丽的名片。
在戏剧开始振兴的今天,富有里程碑意义的《虹螺女》扬起了我市划时代的文化风帆,而最早起航的恰是葫芦岛市艺术团--我们这支青春的艺术团队,相信在文化振兴的瀚海里,她一定越航越远……